编者按：5年前，龙港横空出“市”。作为全国首个“镇改市”，龙港以“大部制、扁平化”的全新行政管理模式，探索“低成本、高效率”的基层治理路径。5年来，龙港改革成效如何？今起浙江日报温州分社推出《五问龙港设市五周年》系列观察，带你走进这座浙江最年轻城市。
5年前，龙港撤镇设市，万众瞩目。披着全国首个“镇改市”的光环，龙港的干部群众像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
但激情很快退去，冷静下来的龙港人不得不面对现实的难题：龙港创新实行“大部制、扁平化”的行政管理模式，党政机构和人员数量较同类县（市、区）缩减了60%。总共只有15个党政部门，怎么“一对多”和上级部门衔接？仅仅1800多名行政事业编制人员，如何管好47.2万的常住人口？
以40%行政资源承接100%的行政职能，这是无经验可借鉴的全新课题。5年过去了，问题都解决了吗？我们先看一组数据——
2023年，龙港全市一般公共服务支出为3.56亿元，仅为同期周边同等县（市）一般公共服务支出9.35亿元的38%；生态环保、城市更新和水利设施年均投资20.7亿元，较设市前增长5倍，累计完成固定资产投资624亿余元。
行政成本大幅缩减，民生支出大幅度的增加，这是龙港交出的答卷。5年来，为实现低成本、高效率，龙港进行了一系列艰难曲折的探索。不仅给龙港人民带来了民生福祉，也给人口规模较小县或小城市行政管理体制改革提供了一条可选路径。
撤镇设市之初，龙港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机构合并，形成了15个大部门。比如，整合发改、经信、商务、科技、统计等经济建设领域10个部门的相关职责组建经济发展局，社会事业局则统领民生口。
机构合并是龙港“大部制”改革的1.0版。机构是精简了，新的问题随之而来。首先就是纵向衔接不畅：一个科室就要对应上级一两个局，别人局长去上级部门开会，龙港连个科长都抽不出人手。
于是，龙港启动了2.0版的“模块化”改革，来破解向上对接“一对多”难题。按照职能相近、相通的原则，从“科室”对应“局”转变成一个模块对应上级一类业务。“模块化”带来了两大好处：一是专业，比如经济发展局的产业高质量发展模块专门对接规上工业公司，服务企业的全生命周期；二是灵活，跨科室组合，人随事转，科员也能当模块长。在龙港市综合行政执法局，设置了17个模块，相当于科室负责人从16名增加到35名。人人挑大梁，工作承接能力大大增强。
“大部制”的另一大考验，就是横向协同问题。大部门之间缺乏沟通，部门内原先分散在各个局的职能相互有交叉，容易推诿，整合成一个部门后也要理理清。“大部制”改革的3.0版，专门破解部门之间的协同难，用数字化来提升整体治理效能。
比如执法监管的协同、风险预警的监测等方面。依托“龙港智治”平台，形成了由社会治理中心聚合信息、监测预警，然后线上派单给部门，协同流转的机制。聚焦校园周边安全、小区违建等群众关切的“一件事”，高效联办、闭环运转。
人少事多，在龙港忙碌是常态。但光靠忙碌不能处理问题，也体现不出龙港改革的价值。加班，不能成为龙港改革的代名词。
既然人手不够，那就最大化利用。办法有两个：一是把人整合起来，“集成化”能用尽用；二是提高每个人的办事效率。
人要怎么整合呢？龙港的做法是，比如干某项工作，由党政部门牵头统筹，事业单位协同，国有企业市场化运行支持。这样一来，机关干部、事业人员、国企员工就统在一起用了。目前，龙港在人才、宣传等多领域都这么操作的。
人手“集成化”使用还有一个好处。原来办一件事要层层下达，每个层级开个会。现在一起干活了，所有人在一起开一次会就完事。办理流程和办结时限大大缩短。
提高办事效率，涉及到干部执行力的问题。这项改革的核心，可以简单理解成，以前考核是到单位的，现在精细化到每一个人。今年建立干部执行力评价体系以来，已经汇总评价信息1928条。条条点评到人，谁敢不上心。
比较典型的是龙港综合行政执法局。龙港从9大部门划了2681项执法事项到综合行政执法局，一支队伍管执法，工作量不可谓不大。为了更好的提高干部执行力，龙港综合行政执法局制定了细致的量化考核指标，每个人赚积分。比如，成功办理一个案件给多少分，写一篇材料给多少分。每个月度积分排名，靠后的挂黄旗。年度积分排名与绩效考核、干部选拔等挂钩，靠前的优先提拔，靠后的扣考绩奖甚至调岗。
忙归忙，但以前龙港并非任何一个人都忙。一个科室要担负一局之责，龙港的“科长”们特别辛苦。曾经，常常看到科长独自加班到半夜。
普通科员的积极性哪来？模块化某些特定的程度上激发了科员的热情。但这还不够，需要给予更多的获得感。龙港最有特色的，是谋划了四条赛道，给不同的人。
95后、00后干部，家里啥也不缺，我们能给他什么？绩效奖励也许他并不在意。于是，龙港打造龙城学社，把年轻人聚在一起，相互比拼，卷起来。科级干部当辅导员，教怎么攻坚项目，怎么组织活动等等。在这里，年轻干部再次体验到了在学校里考第一的成就感。
从乡镇而来的龙港干部年龄偏老化，平均年轻超过44岁。这么多年龄较大的干部，或者对原有工作失去了新鲜感，或者觉得晋升无望，往往缺乏斗志，心态也老化了。龙港就派他们去攻坚项目，利用在基层摸爬滚打多年的丰富经验和资历，推动重点工作。做得好的，年龄大也能提拔。
对于干部的成长，龙港从当下到未来，步步规划。龙港组织部谋划了“龙城虎将”“青苗培育”等系列培养计划。基层能力不够的就挂职到社区，综合协调能力欠缺的就派去一线，因人而异分类施教。设市以来，在人员总数不变的前提下，龙港35岁以下科级干部增加了近1倍。
编者按：5年前，龙港横空出“市”。作为全国首个“镇改市”，龙港以“大部制、扁平化”的全新行政管理模式5年前，龙港撤镇设市，万众瞩目。披着全国首个“镇改市”的光环，龙港的干部群众像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
